[文摘] Top Gun: 凱莉.麥姬莉絲 (Kelly McGil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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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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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演了一部轟動全球的電影,不幸卻從此降臨?

「我現在可是又老又胖,看起來與我的年齡相稱。但這可不是這部電影想要的。」當被問到是否會在《捍衛戰士:獨行俠 Top Gun: Maverick》(2021)回歸出演,已經年過六十的凱莉.麥姬莉絲(Kelly McGillis)坦率回道。

凱莉比湯姆.克魯斯(Tom Cruise)年長五歲,在《捍衛戰士 Top Gun》(1986)當中連袂主演時,羨煞眾人,成為全球最火紅的銀幕情侶。然而,一隔三十年,這部賣座大片的續集消息傳出,狗仔卻也拍下了數張凱莉的近況照片。凱莉知道外界會如何嘲弄她的外貌與身材,於是主動向媒體「自嘲」,同時暗諷,自己現在的樣子顯然不符合好萊塢的主流價值。

一方面,穩居好萊塢一哥地位湯姆.克魯斯雖然年近六十,卻讓人不禁想起他在《夜訪吸血鬼 Interview with the Vampire》(1994)中出演的吸血鬼,幾乎長生不老。

許多人會就此解釋,這是男女生理上的差距,也是無可奈何。但好萊塢長期以來讓中年大叔配年輕女子的傳統,卻也早已令人詬病,畢竟這往往與現實脫節,也讓中年的優秀女性演員演出機會大大減少。以至於在現實生活中,同樣也是大叔的基努.李維(Keanu Reeves)帶著白髮女友走上紅毯時,反而像是一個奇聞一般成為討論焦點。

在2019年的一次訪談,當記者問及凱莉《捍衛戰士》劇組有沒有主動聯繫她時,得到的回應是「完全沒有」,就連參加首映等系列活動的邀約都沒有。凱莉說即便邀了,她也得要評估一下自己有沒有時間配合(相當於婉轉的拒絕)。她自己甚至沒有看過預告片,也老實承認自己不太想看屆時上映的續集,因為那不是她最在乎的事。不過她卻對阿湯哥在片中的「新歡」珍妮佛.康納莉(Jennifer Connelly)表示祝福。

即便珍妮佛.康納莉還是比阿湯哥年輕八歲之多。但不得不說,好萊塢算是有了一點進步,終於不是再找小妹妹來跟大叔配對。

這時,許多人可能以為凱莉是因為沒有得到任何知會,所以才幾乎說不出什麼好話。但實際上,即便當年《捍衛戰士》立刻推出續集,她也不會接演。因為這部片幾乎成為了她一生的包袱。

回顧當年出演的這部經典之作,凱莉很坦然地說,這個演出經驗與「表演」無涉,她更像是在演出一個「卡通人物」。在此之前,她以《證人 Witness》(1985)提名英國金像獎最佳女主角,以演技派演員姿態竄出。在遇上《捍衛戰士》的邀約時,凱莉很果斷的拒絕,因為她不想要讓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銀幕形象一下變成帥哥旁的香豔女郎,但經紀人卻說「這由不得妳」,因為她與派拉蒙有合約在身。

在劇中,她飾演湯姆.克魯斯飾演的米契爾上尉在飛行學校的教官恰莉,最後終成眷屬。其實恰莉並不是傳統好萊塢形象的陪襯角色,她在片中展現了相當豐富的智識,堪稱才貌兼備。鮮有人知的是,這個角色的原型其實是後來高居美國國防部副部長的克莉絲汀.福克斯(Christine Fox)。

這部作品上映之後,獲得的成功遠超過凱莉想像,全球賣座達3.56億美金,更激起大批美國青年報考海軍和空軍,幾乎成就了一個文化現象。原先期望成為「演員」的凱莉,一夕之間被當作偶像,而且各種邀約不斷上門,走在路上也會被圍著討簽名。她為此掙扎了幾個月,甚至從此喪失人對人的信任。

後來《控訴 The Accused》(1988),她再次重回主流視野,這是一部關於女性強暴案審訊的題材。曾經在1982年不幸遭到兩名男性持刀性侵的凱莉,對這個題材有著極高的使命感,毅然決然同意出演劇中檢察官凱瑟琳一角。不過戲份等同女主角的她,沒有因此成為矚目焦點,飾演被害人的茱蒂.佛斯特(Jodie Foster)以這部作品榮膺奧斯卡影后,她卻顆粒未收。

之後凱莉逐漸淡出影壇,嫁給一名富商,將重心拉回家庭,並以劇場演出為主,偶爾在電視電影有些表現機會。在2000年,她被發現在在佛羅里達的餐館擔任服務員,受訪時她不改犀利性格,向記者說道:「聽著,我現在43歲了,我根本不在乎人們對我的期望是什麼。我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學會這點。如果大家對我感到失望,那也不是我的錯。」

當記者問她為什麼從此拒絕大預算的商業製作。凱莉也很坦率地說,那是因為拍這些大片往往要忍受那些「明星」的不敬業表現。她說自己曾遇到導演要求明星演哭戲,對方卻哭不出來,還問導演該怎麼哭,她心想:「⋯⋯喂!這是你的工作吧!」對於真正追求「表演」的她而言,這些商業大片只是金玉其外,反而小眾的、低成本製作或劇場演出,能讓她與真正的尊重表演的演員共事。

現在許多人經常將凱莉當作一個「失敗的例子」來描述,不過其實這一切無關成敗,而關於選擇。一方面,之所以會讓凱莉幾乎喪失表現的舞台,一部分原因也在於在1980、90年代的好萊塢,可不容許一個這麼有個性、勇於說出真話的女明星。女星梅格.蒂莉(Meg Tilly)就曾語出驚人道:「在那個年代,女性只是一個消防栓,男人得靠它來證明自己。」

遑論已經步入中年,凱莉明白自己更無立足之地。她悻悻然道:「我認為這個行業對50歲以上的女性很不友善。我可不喜歡染髮、打肉毒桿菌和拉皮。」

2009年,對凱莉來說是一個人生的重大轉折,她公開出櫃,承認自己真正愛的是女性。凱莉過去有兩段婚姻,育有兩女。但第二段婚姻在2002年以離婚收場,直到女兒已經成年,她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可以說出真相。2010年,她與伴侶在紐澤西州辦理了民事結合。

凱莉說自己多年來都因為必須隱瞞自己的同性戀身分,而感到痛苦與焦慮。她承認自己在1981年遭受性侵時,正與一名女性友人同居,她認為正是同性戀取向而導致自己遭到「懲戒式」的性侵,從此將近30年,她不敢公開承認自己真正的欲求。過去在感情經驗當中,她更無意識地在男人面前貶低自己。為此,她一度迷失於過量酒精與藥物之中。

但後來她努力使自己走了傷痛,成為了協助他人解決藥物成癮問題的諮詢師。近年她決定重返最熱愛的表演工作,不過凱莉知道自己追求的已經不再是世俗的功成名就。

「我想一路演到92歲,死在舞台上,但如果要我拍《捍衛戰士》那樣的電影,是不可能的。」凱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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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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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年前,我12歲,《捍衛戰士》在台灣上映,有一些記憶,算是印象深刻。

第一個是雷朋太陽眼鏡,就是幾乎把臉可以遮去一大半的那種款式。當時對於太陽眼鏡的印象,幾乎被雷朋影響,以為太陽眼鏡就是長這樣。

第二個是湯姆克魯斯好帥。這不用多說,特別是他潔白無瑕的露齒微笑,簡直就是帥氣軍人的代表。

第三個是教官與學生之間的關係。當時的教官是凱莉麥姬莉絲(Kelly McGillis),一頭波浪金髮,與湯姆克魯斯之間的曖昧情愫。當年許多少男都希望,自己的老師、教官或教練,就是這樣的成熟嫵媚。

那麼,為什麼這次的續集,也就是《捍衛戰士:獨行俠》,凱莉教官消失了呢?

據說,這部續集從頭到殺青,都沒有想過要找她來拍片。續集早就已經規劃開拍,但是在2019年的專訪裡,她坦承劇組沒有找她,即便劇組找她出席活動,她應該也要喬時間才有可能參加。

她在接受專訪的時候,回想她自己參加演出的過程。其實,她一開始是排斥這個角色的,只因為跟當時的老闆,也就是派拉蒙影業公司有約在身,所以逼不得已還是演了。她在當時,已經因為《證人》提名英國金像獎最佳女主角,不想要變成湯姆克魯斯旁邊的花瓶。

她其實多想了,因為女主角其實有勇有謀又正,根本不是龐德女郎類型的陪襯。不過,她確實在之後努力的想擺脫這部片帶給她的形象定位,只是下一部片,也就是《控訴》,她扮演一個追查性侵害犯罪的檢察官,並沒有讓她引起太多注意,反而捧紅了茱蒂福斯特(Jodie Foster)。

對她來說,演出《捍衛戰士》裡的美艷女教官,並且因此一戰成名,反而比較像是意外吧?她想要演出的角色,沒有能引起太多重視,但她沒有很喜歡的角色,卻讓她成為全球矚目的焦點。

人生就是這樣?

也不是,其實她的人生沒有這麼簡單,畢竟她歷經了兩次嚴重的性侵害,還有在2016年發生的攻擊事件。

第一次的性侵害,發生在12歲。有三個男人對她下手,細節她沒有多說,但是她認為,這件事對她而言,不只造成了創傷症候群,還讓她對於性別意識有全新的認知。她那時候開始,就覺得自己有可能喜歡女生。

第二次發生在1982年,也就是她剛從茱莉亞影劇學院畢業的時候。

那一年的某日,她洗完澡時,有兩個男性闖進她的公寓(其中一位才15歲,根本稱不上成年),拿刀威脅她,對她性侵害,並且用刀刺傷她。那天以後,她無法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而且酗酒成癮。藥癮、酒癮、毒癮,讓她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走出來。

《控訴》這部片,是她本來就很想要主演的劇本。這部片是好萊塢電影第一次正視性侵害主題的電影。對她而言,她也希望能夠透過演出這部片,為自己療傷。後來,這部片廣受好評,扮演受害人的茱迪佛斯特拿到奧斯卡影后,而她並沒有拿到任何獎項。當然,這無礙於她的表現,她在這部片當中的演出,就像是《證人》一樣,讓人驚艷。

她在被性侵害以後,曾經度過一段很漫長的修復期間。很難想像她可以很快就復出,接連演出《證人》、《捍衛戰士》與《控訴》,但是她做到了。在淡出好萊塢影壇以後,她決定出櫃,並且開始協助諮商藥癮、酒癮者,並且擔任監獄的義工。

她有三次婚姻,兩位異性,一位同性。遭遇過二次的性侵害事件,與湯姆克魯斯曾經一起合作過《捍衛戰士》,幾次榮獲奧斯卡與金像獎提名,有兩段婚姻,兩個孩子,在2009年與同性伴侶結合。她現在過得很好、很平淡、很安心、很快樂。

凱莉今年已經65歲了,她的人生,告訴我們,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在鎂光燈下過生活。表面上看到的光鮮亮麗,多數時候都不容易。人生可以從地獄裡爬出來,都是值得我們欣賞與敬佩的。

最後,請不要嘲笑她的外表,每個人都會老,阿湯哥的精神與毅力,值得我們敬佩,以接近花甲之年的年紀來說,我們都知道,維持這樣的外貌到底有多難。但是,無論29歲或是65歲,她本來就有權利過好自己喜歡的人生,不用去在意別人怎麼想。更何況,她現在這樣,也很自然、很漂亮啊!

真的,不用在意別人怎麼想,因為生活,原本就是你自己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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