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2023] 怪物 #1819

今天來去看是枝裕和導演的《怪物》,其實我不算是是枝裕和的粉絲啦,對我來說他的作品有點像是阿斯口裡那種慘慘片,人生已經有點慘慘就不那麼喜歡慘慘片了~有一部分算是被坂元裕二吸引去看的吧!

這部電影以三個視角來呈現故事,分別是母親的角色、老師的角色以及孩子的角色。故事從一場 Girl’s bar 的火災說起,小學五年級的麥野湊是個單親家庭,但母親非常關心湊的狀態,某天她發現孩子的鞋子少了一隻、水壺裡有土,想著是不是孩子遇上了霸凌的情形。有天湊甚至到很晚都沒回家,最終她在一個隧道裡找到了湊,卻發現湊受了傷。不想太直球的母親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湊載回家,並在車上說了在他成長之前、可以組成一般幸福的家庭之前,都會好好努力。聽著這一席話的湊卻跳了車,母親便覺得不能再這樣繼續,從湊的口裡問出了加害者,得知是班導師保利所為,便打算到學校去對峙。在學校的橋段觀眾能看見官僚的迂腐,想著道歉了事,此時怪物逐漸成了師長的樣子。在保利最終道歉並離開學校後,視角轉換成了保利。

保利算是個中規中矩的老師吧,並不算是不關心學生,然而刻板印象嚴重了一些,容易不自覺地說出男孩子該有男孩子的樣子這樣的話語。對於班上的霸凌問題,也並不深究,學生吵架總是要彼此握手言和,就好像沒事了。在家長殺到學校來之後,明明沒做什麼的保利卻被校長和其他主任推出去頂罪,「總之先道歉再說」、「你要保護學校啊」這樣冠冕堂皇地說著。真的這樣做了的保利卻在最後失去了工作,上了報紙,也因此被分手。在這裡怪物又慢慢地轉換成了校長。保利離職之後在星川的作文裡發現了兩人的秘密。

第三段視角轉換成了麥野湊與星川依里之間的相處。麥野與星川是朋友,但也更不只是朋友。在那情竇初開的年紀,麥野好像知道星川之於他有些不同,然而他又不想將這段情愫攤在同學們的面前。於是他時而對星川好,借他鞋子、妨礙班上的人對星川的霸凌,卻又會將被星川撫摸過的頭髮全部剪掉。星川的家裡也存在著問題,父親是個酗酒不持家的男子,也許知道星川的性向而說他是豬腦、有病需要被治療,喝醉時還會來一陣拳腳招呼。麥野與星川找到了一個秘密基地,在那裡他們可以互相傾訴,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他們一起盼望著宇宙迎來大擠壓,所有事物會逆流,然後,就可以轉世。在大颱風的日子,麥野的母親與保利兩人發現麥野和星川失蹤了,兩人於是到隧道去尋找他們。在母親與保利奮力推開廢棄電車窗戶的時候,麥野和星川則從廢棄電車的另一側爬了出來,疑惑地問「我們轉世了嗎?」『我想沒有。』電影最終停留在麥野與星川毫無牽掛地在樹林中奔跑的模樣,搭配上坂本龍一的《Aqua》。一個開放式結局,有人說他們最終死了,成為了無憂無慮的模樣;也有人說他們沒有轉世,仍然是原本的自己。


看電影前看到不少影評說最後很感人,看得痛哭流涕,看的時候我一邊想著也還好吧,但當他們自由自在地奔跑了起來,我的眼眶有點泛淚了。再多 10 秒就要哭出來的程度,電影很識相地結束了。

用多個視角來描述故事算是日本電影蠻愛用的手法,但《怪物》真的是拍得很流暢而且又很合情合理。如同現實中那些空穴來風的流言,太多是因為一些巧合和看事情的角度。很喜歡戲裡對於麥野湊那對於初戀困惑的處理,令人回想起小時候第一次感覺到喜歡一個人,除了在意以外有更多的奇妙行為。

「所有人都能得到的,才叫做幸福。」日本應該是對同性戀比較不友善的社會,希望最終大家都能得到應得的幸福。


延伸閱讀:

節錄:

  1. 怪物的身分
    電影運用了3視角剖析事情真相的拍攝手法,也帶出了「怪物並非特定人物」的總結。在片中,是枝裕和及坂元裕二傳達了,每個人都有可能因為其價值觀的細微差異、解釋不清的誤會,無意間成為了加害者或受害者的角色,任何一個人都極有可能成為某人畏懼的「怪物」。
  2. 豬腦
    豬腦這一詞最初是源自依里的父親,同時也意味著「非人類」及「不是男人」,想必依里的父親早就發覺了依里喜歡同性的事實,因此才會有家暴、言語辱罵的行為產生。同樣地,保利老師在無意間也常說出「這種行徑不像男人」等言論,讓兩位男孩將老師和父親劃上等號,才會有後續的事件發生。
  3. 跳車
    在某一個場面,湊突然從行駛中的車上跳了出去,當時他告訴母親:「我無法成為像父親一樣的人」,其中的含意是「他無法和父親一樣喜歡女人,並組織家庭」,不過卻被母親誤解。跳車的行為,一方面是湊認為依里在後頭追車,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想逃離早織對他的期望。
  4. 剪頭髮
    湊會突然剪去頭髮的理由,推測是因為被依里觸摸才導致的。或許湊也已經意識到自己對依里的特殊情感,出自於對這些情感的恐懼和困惑,才做一些令人不解的行為。
  5. 靜止的橡皮擦
    在早織買東西家後,看到湊靜止在原地,並試圖拿起橡皮擦的場景裡,橡皮擦也有著「想要抹去自己身份,並重新開始」的含義,而拿起橡皮擦的動作,也呼應了宇宙完全膨脹後,回到原始狀態的「大擠壓」一說,湊當下可能是希望掉落的橡皮擦能回到原來的位置。
  6. 校長和孫女
    在片中另一個讓人猜測不透的謎團,莫過於「校長是否真的碾死了她的孫女」,外加早織在超市和校長巧遇時,發現她故意絆倒一個小女孩,種種舉止都加深了校長討厭小孩的印象。若是校長真的不小心害死了自己的孫女,代表了她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進而使她徘徊在極其複雜的情緒之間,而絆倒小女孩的動作,說不定也是要讓女孩對危機有所警惕。
  7. 鏡像文字
    當依里在寫下湊的名字時,總是會寫成左右顛倒的「鏡像文字」,另外他也在作文中用了鏡像和藏頭的方式寫了「麥野湊」、「星川依里」,不只隱含著兩人的特殊關係,更暗指了與異性戀「相反」的同性愛戀。
  8. 老師吃的糖果
    在和早織謝罪的過程當中,保利老師竟突然往嘴裡塞入一顆糖果,此舉動不但令人費解,更燃起了早織的怒火。這個舉動可以回朔到保利的女友,對他說:「緊張的時後就吃顆糖吧」怎料,因為緊張而產生的動作,在這個場面過於違和,而加深了保利怪異的氣質。
  9. 說謊的女同學
    當女同學向保利老師提及貓屍體時,說出了:「麥野同學經常和貓玩」而這一句話,也讓保利誤以為女同學是想告訴他是湊殺死了貓咪,隨後這個誤解也引發保利質問她為什麼要說謊的場景。其實女孩並未說出是誰殺了貓,而是保利自己的加以解讀。另外,這個女同學平時也喜愛閱讀BL小說,可能因此察覺了湊與依里的關係,於是出手幫助。
  10. 縱火犯
    在電影開頭以一場火災揭起序幕,而保利老師會去女孩酒吧的謠言也是從這裡開始。從校長遇見晚上走在街頭的依里,並發現他帶著打火機,以及湊提及依里的父親當時正在女孩酒吧,可判斷這起火災的始作俑者,其實就是依里。這裡也看出了在他毫無波瀾的面容之下所隱藏的另一面。
  11. 花語
    片中依里提到的花種,「棣棠花」、「耬斗菜」、「短柄野芝麻」有著「崇高」、「愚蠢」、「隱藏的愛」的花語,而「白屈菜」則對應著「回憶」、「找到我」、「枯萎的希望」3種含義,皆象徵了兩人的情誼。
  12. 男孩為什麼說謊
    湊和依里說謊的理由,其實是因為「不想讓他們的關係暴露」,他們認為若是關係曝光就無法在這個世界中生存,於是選擇撒謊。不過,他們也沒有料到,自己的言行會導致老師的生活產生劇變,所以當湊再次遇上保利老師時,會下意識逃跑也是源於自己的罪惡感使然。
  13. 大擠壓
    大擠壓為宇宙在大爆炸後停止膨脹,反向收縮以至回復到宇宙剛誕生時的狀態,也可以簡單理解成宇宙的結束。在片中,依里則是將大擠壓描述為「時間倒流」,同時也象徵了想要回到過去並重生的意思。
  14. 列車
    被湊和依里當作秘密基地的廢棄列車,就宛如避風港般的存在,他們運用了土星及其他的裝飾品,讓列車內部煥然一新,而這部列車最後也將開往一個無人知曉的目的地,或許那個地方就是宇宙也說不定。
  15. 最後一幕
    結尾,兩個男孩逃離了土石崩塌的坍方,越過了本來有著柵欄的廢棄鐵軌,並跑向一個全新的世界。是枝裕和用了一個開放式的結局收尾,讓影迷們自行想像他們的生死。在電影裡,湊和依里多次提及「重生」,最後兩人也有著「我不覺得我重生了」的對話,仿佛意味著「就算重生依舊喜歡著彼此,作為同性戀者的身份並不會被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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